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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3】揭开“新世界”的迷惑外衣——《德意志意识形态》对“真正的社会主义”预言的批判
2019-08-06 16:46:49 来源:《社会主义研究》2019年第3期 作者:胡芳 王雪 【 】 浏览:2808次 评论:0

    一、揭开“新世界”的迷惑外衣
    流行于19世纪40年代的“真正的社会主义”在德国颇具影响,并且“像瘟疫一样流行起来了”,它对工人运动造成了极大的思想混乱,其本质是一种小资产阶级反动思潮。而这种声称以“科学”为基础的“真正的社会主义”的错误思潮最具有迷惑性的就是它的预言,即它所构想的未来社会的新世界即“精神王国”。而且这种错误思潮不断地在社会主义史中借尸还魂,干扰社会主义运动。揭开“真正的社会主义”构想的“新世界”的迷惑外衣,是进一步完善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的内在要求。
    《德意志意识形态》第二卷第五章的标题是“‘霍尔施坦的格奥尔格·库尔曼博士’或‘真正的社会主义’的‘预言’”,它由赫斯起草、魏德曼誊写、马克思恩格斯校订,评论的对象是格奥尔格·库尔曼于1845年出版的《新世界或人间的精神王国。通告》。莫泽斯·赫斯对号称时代苦难的“先知”和“救世主”的格奥尔格·库尔曼博士进行批判。这里“真正的社会主义”的预言主要是指格奥尔格·库尔曼将自身化为超越现实苦难的“救世主”,为听众描绘一个表面上一派祥和的“精神王国”,但其实质是通过对现实中共产主义运动的诋毁,采用圣经式的神圣文体、陈腐的哲学语句、不断诱导式的询问向听众布道,给群众灌输一种顺从的、奴隶思想并且有着严格的教阶制的宗教,进而来实现他作为所谓“先知”理所应当可以过的比别人好的实践目的。
    有学者对赫斯关于库尔曼提出超越现实苦难的救世主的解决思路和方式的批判进行了分析,这给我们认清库尔曼设想的“精神王国”虚假性提供了参考,但对于作为一种意识形态的库尔曼的“真正的社会主义”的预言为何能成为一种流行的思潮,像瘟疫一样蔓延起来,还未给予充分的揭示。围绕着库尔曼博士是如何将其自身化为超越现实苦难的“救世主”,为其听众描述一个天堂般的“精神王国”,继而为他们布道如何潜入这样的“新世界”,赫斯(也代表马克思恩格斯)是如何对其遮蔽意识形态的内在逻辑进行批判,学术界没有给予充分地剖析或阐述。深刻剖析《德意志意识形态》对“真正的社会主义”预言的批判思想不仅对深化马克思主义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对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也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二、对“真正的社会主义”预言批判的逻辑理路
    (一)对超越现实苦难“救世主”的批判
    无产阶级力图改变被压迫、被奴役的现状,通过自身革命运动,走向共产主义,正如《国际歌》中所唱道: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然而在霍尔施坦的格奥尔格·库尔曼这里,历史的整个进程归结于所有哲学家的头脑中所形成的理论抽象,而所有的哲学家和神学家的头脑所汇集于一个顶峰——救世主,他认为在现实的苦难面前,民众也需要一个“救世主”。赫斯对库尔曼这种存在有超越现实苦难救世主的唯心史观进行批判。
    一是唯心主义的英雄救赎。赫斯批判库尔曼博士为了凸显自身的与众不同采用非唯物主义的英雄史观来审视整个历史发展的脉络,进而使自己在人群中“脱颖而出”,成为群众的“救世主”。他认为整个历史发展的进程仅仅存在于时代的所有哲学家和理论家的头脑中,指出社会发展对于所有哲学家和理论家的需求,但是实际又不可能把所有哲学家和神学家集合在一起,共同商讨社会发展进程。在他看来,就必须有一个所有这些哲学家和神学家头脑的神圣的顶峰,能够救劳苦大众于水深火热的社会方案只存在于上帝特选的头脑中,时代的意志和思想通过这个“锐利”的头脑来表达。库尔曼博士这种唯心主义的思想把他推到了“救世主”的位置。
    二是诋毁共产主义运动。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赫斯指出:库尔曼博士为了将自己神圣化为“救世主”,则是对现实社会中如火如荼的共产主义运动进行诋毁。库尔曼博士将已经席卷了西欧文明国家的共产主义运动比喻为“一个没有核的空胡桃”,对在阶级对立尖锐的资本主义国家所引发的共产主义运动嗤之以鼻。另外,他把个人社会发展的能力与天资之间的差别同社会占有与实际占有的差别混淆起来,就如他污蔑共产主义一样。他提出,在共产主义制度下,任何人没有权利拥有优越性、没有权利比别人生活得更好且拥有更多的财产,假如你对此怀疑,并且没有这样做,就意味着你反对共产主义,他们会因而绞杀你。就此,库尔曼得出这样的结论:参加共产主义运动的人民群众不仅一无所获,还会失去一切。从而煽动人民群众拒斥共产主义运动。这种反动思潮对共产主义运动产生了极坏的影响。
    三是虚假式的思想与实践的桥梁。库尔曼首先采用非唯物主义的英雄史观来分析历史进程,将历史发展归结为所有哲学家和神学家头脑中的理论抽象,同时又否定现实中所有哲学家和理论家为了商议和表决社会决议而全部集合于一起的可能性,指出社会方案存在于一个上帝特选的“神圣”的头脑中;其次,通过攻击、诋毁如火如荼的共产主义运动,使得民众在对社会现实不满的状态下,对共产主义运动也产生怀疑的态度;最后,指出所描绘的新世界“精神王国”能够变为实际,中间需要一个桥梁作为连接点,进而表明现实社会需要一个“救世主”来连接两者。同时,库尔曼博士的忠实信徒贝克尔以广告式的笔调和语言来描述他对于时代的“意义”,进一步将格奥尔格·库尔曼视为人类世界的“圣灵”、“救世主”,理所应当的担任了思想王国通向实践王国的桥梁。但实质上这座桥梁是虚假的、不存在的。因为将本来就是现实存在的物质社会重新解释为观念社会,将其虚构化,同时把给群众描绘的虚假的“精神王国”视为将要通往的现实社会,这样将观念与现实进行黑白颠倒。他还蛊惑民众通往他所描绘的新世界需要作为先知的他成为连接两者的桥梁。可见,“新世界”的前提与实践手段都是虚幻的,连接两者的桥梁则更是虚假的。
    (二)对宗教式“启示”的批判
    奥古斯特·贝克尔认为库尔曼是未来天堂“精神王国”达致、由观念转为现实的连接点,那么库尔曼博士想要实现自己的实践目的,让群众相信他所描绘的“精神王国”,并且按照他的规则进行实践,需要让群众在思想的前提上就接受他,他是如何做的呢?赫斯揭露了“真正社会主义”预言方法论的奥秘,表现为颠倒黑白的“启示”前提、宗教式的“启示”语言风格、阿谀奉承的“启示”方式。
    一是颠倒黑白的“启示”前提。库尔曼在给自己的听众展开一系列的走进“精神王国”的布道之前,首先需要将听众的思想“引领”到自己的观念中,即进行所谓“启示”的前提:第一,重新定义世界,将其物质社会定义为观念社会,认为是观念来统治物质、支配世界。第二,转向现实社会,把实际存在的物转变为观念,并且向听众鼓吹自身感受到了天启,拥有超能力可以统治这些观念。第三,转向现实的需求,他认为时代也对此有着这样的要求,需要他把实在的社会变为“观念的社会”,这样听众就可以依据他的观念为指南,到未来的“精神王国”去生活。库尔曼将本是现实的社会颠倒黑白的重新定义为观念社会,并且认为自己有能力统治这些观念,这些观念也是社会现实的需要。归根结底,他为听众的整个布道是一种颠倒黑白的论述。
    二是宗教式的“启示”语言风格。库尔曼在给听众进行布道时所使用的语言风格体现了他的宗教式的唯心主义观念:第一,采用圣经式的神圣文体,在描述新世界的样子时,讲道“我给你们指出一条从悲哀的现在通向欢乐的未来的道路。为了达到这个最终目的,大家要在思想上跟着我到达这样一个高度,从那里望去,那个遥远的境地豁然展现在我们面前”。第二,重复陈腐的哲学词句,库尔曼毫不费力地克服了一切现实的障碍,把一切现实的物变成观念,宣布“观念的社会是世界。而这些观念的统一支配和统治着世界”。对于库尔曼博士的那些语言,赫斯将其称为“废话的思辨的统一”。只是在自己的思辨的神论中重复着最陈腐的哲学词句。第三,利用诱导式的追问,库尔曼采用圣经式的文体不断诱导式的追问听众,比如当你身处永恒状态时什么感觉?当你思考无限性的时候什么感觉?等等。一句一句“你有什么样的感觉”的诱导和追问,把听众征服。
    三是阿谀奉承的“启示”方式。库尔曼为了使听众相信他所描述的新世界的样子——所谓的“精神王国”,对他的听众使用阿谀奉承的方式,让听众放下内心的芥蒂。第一,把听众奉承为“上帝特选的人”,说这些群众在过去始终抱着对美好生活、幸福未来的期望,但是却苦于无途径。第二,受苦受难的听众聚集于他面前是为了听他的诉说,认识现实的社会即地狱、新世界即天堂。第三,告诉人们摆脱目前的苦难除了精神王国之外别无生路。第四,进一步表明自己的身份和使命,呈现出天堂社会“精神王国”的样貌,让听众认识到自己处于当前社会下自己的悲哀以及痛苦的来源。第五,紧接着为听众提供自己的思路,即摆脱悲哀现实通往天堂的道路,但是大家追随他的道路的前提是从思想上就要跟随着他。这样就完成了对于人们的所有“启示”,进而达到了目的,即在思想上统治和支配着他们。
    (三)对“精神王国”虚幻存在的批判
    赫斯对库尔曼所描绘的新世界“精神王国”存在的虚幻性进行批判,“精神王国”能够达致的依据和理由认为是只要每个人的爱好与天资能够充分得到发展就能生产出精神王国,这是一种基于对现实社会的错误认知,并且给听众传递一种奴隶顺从的思想,来给听众描绘一个表面一派祥和,但实质是将自身神圣化、且按照严格教阶制的虚幻的“精神王国”。
    一是达致“精神王国”的依据和理由——对现实社会的错误认知。库尔曼认为现实社会能够达致“精神王国”,首先是因为爱好与天资能够充分得到发展,进而能够生产出精神王国。他的理论逻辑是:社会中所有的天资得到充沛实现与发展时,自然能够创造出人们对幸福生活的需求;社会的发展与选择是自在状态,取决于个体的兴趣爱好,同时兴趣爱好又源于个体的天资;结论便是只要个体的兴趣爱好得到充分发展,就能创造出精神王国。其次是认为现实社会的共产主义的反宗教和均贫富思想。库尔曼看到,共产主义者认为基督教是顺从和奴隶思想的宗教,要打倒基督教;另外指出共产主义制度是一种均贫富的思想,在这里,每个人不能比别人生活的更好,否则会遭到攻击。库尔曼对共产主义未深入研究,便武断地进行所谓的“批判”,认为共产主义的反宗教性是导致不能达致精神王国的原因,将共产主义制度简单误解为均贫富的思想,是对共产主义的误解,对现实社会的错误判断和认知。
    二是赖以建立“精神王国”的基础——顺从的奴隶思想。库尔曼依靠顺从的奴隶思想,以一种较文明的哲学形式表现出来的唯心主义狂想将自己与所谓的“神圣目的”结合起来。第一是先定的奴隶制,正如他所讲的“活动上、劳动上的差别会引起价值和幸福(或者消费、工资、欢乐,这些都是一个东西)的差别,因为每个人决定自己的幸福和自己的劳动”,由于库尔曼自我认为的特殊,所以他觉得自己“理应比普通的手工业者生活得好”。第二是神权政体的教阶制,库尔曼认为统一的社会依靠统一的精神来统治,所以整个社会制度由上帝特选头脑的人来统一领导,具有神权性质,另外每个不同的部门由它最具资格的人领导,具有严格的等级关系的教阶制。第三是将其本人视为神圣形体,库尔曼将现实社会重新界定为观念社会,并告知自己有能力统治一切观念,要想达致精神王国就必须跟随他的思想,这样库尔曼就把自己塑造成了众人所望的“救世主”。关于其先定的奴隶制、神权政体的教阶制以及将其自身圣神化,是他虚构“精神王国”建立自己的社会的基础。库尔曼顺从的、奴隶思想方式的宗教实质是纯粹的唯心主义,且只存在于他的头脑中的唯心主义。
    三是描述“精神王国”的样子——表面一派祥和的景象。库尔曼为听众描绘的“精神王国”与充满革命斗争的现实社会有着天壤之别。他认为现实社会中每个人都在不断进行着无谓的斗争,寄希望于政治革命来推翻黑暗制度实现美好生活是不明智的。在“精神王国”不需要进行革命斗争,只需要逃离现实的社会,便可无忧生活,这里是鸟语花香的春天,是上帝特选的头脑作统一领导,是每个部门最有资格的人来管理。另外,库尔曼虚构为如果一个人的精神是善良的,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只需要机械地迈动四肢就可创造自己所满意的生活和世界。库尔曼展示未来的天堂社会与现实革命斗争的地狱社会差别之大,表面上是一派祥和的景象,具有迷惑性,但实质是将自己视为神圣形体,有着严格的教阶制,进而为自己作为先知,理应比普通的手工业者过的好给出冠冕堂皇的理由和铺垫。
    (四)对“潜入新世界的规则”无效性的批判
    库尔曼向听众指出一条由现实地狱般生活通往未来天堂般生活的道路,使得听众由悲哀通向欢乐,但是告知听众在面对现实黑暗世界时,选择逃避即听天由命的解决办法,另外听众在通向新世界,超越苦难拯救苦难时,即使死去也会在生活过的地方复活。赫斯将库尔曼这种“潜入新世界的规则”批判为无效性,只是欺骗听众而已。
    一是描绘通向新世界的新道路——狡辩式论证。库尔曼认为,作为思想通向现实的桥梁应该引导听众如何走向天堂社会,为其指明一条由现实地狱通往未来天堂的道路。库尔曼将这条道路称为听众能够感受到欢乐的道路,并且将其比喻为百花盛开的花园里的春天、春天里百花盛开的花园。库尔曼就是用这样一种迷惑性的诗歌语言描绘出现实社会通向“精神王国”的新道路。赫斯批判这条新道路是对现实的狡辩,库尔曼把实在的社会变为“观念的社会”,这样就可以按照自己的观念在那里随意“观察一切”、解释一切,这样就可以把现在的现代国家中已经非常严峻的社会变革的现实社会运动狡辩为安逸的、和平的改变,变为宁静的、舒适的生活,从而可以布道自己的思想,来“引导”那些群众。

    二是“引导”人们走出“现实的阴影”——逃避现实的宗教思想。库尔曼认为听众惯常纠纷于现实,始终逃不过现实的“魔爪”,对此引导人们采用逃避现实的宗教思想。他讲到现实存在的现象只不过是旧世界即将走向灭亡的象征,但是为什么还要死活抓住今天的现象,这样做只是徒劳无功把珍贵的力量耗费在不能满足自身愿望和希望的意图上。那么在现实中,听众应该如何面对现实问题并跳脱出来呢?库尔曼给出的理由是:在你前进的道路上遇到的阻碍不要试图去消解破坏,只需绕行,它们便自动消失。进一步,库尔曼转向现实社会中的制度,认为在旧制度阻碍社会前进之际,不必进行斗争推翻旧制度,否则是最不明智的。在社会现实面前,库尔曼“引导”人们走出黑暗世界其实质是让人们选择逃避,通过逃避现实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三是概括关于“潜入新世界的规则”——谎言般的复活言论。格奥尔格·库尔曼煽动听众,不仅要团结起来抛弃现在的世界,还要采用武力的方式去捍卫自己的天堂社会“精神王国”。但是,如果为了能够到达 “精神王国”拿起真枪实弹进行暴力,使得自己真实的生命受到危险的话,库尔曼这时候搬出了俄国人所谓永生(俄国人相信,如果他们在战争中被敌人杀死,他们将在他们生活过的地方复活)的说法:“那些死在路上的人将会复活,而且将比过去生活的更美好。所以!不要为自己的生命担忧,不要怕死。”库尔曼谎言般的安慰自己神圣的战士,告知他们即使在真实进行斗争的时候,他们也不是实际上、而是表面上冒着生命危险。
    (五)充当政府镇压工人起义的甜蜜补充
    “真正的社会主义”之所以能成功布道,不仅在于其“预言”的迷惑性,更重要的是它得到了德国反动政府的支持。为了镇压工人起义,反动政府不仅使用毒辣的皮鞭对工人进行残忍的鞭打,还动用军队荷枪实弹地进行武力镇压,同时施以虚幻的意识形态来瓦解工人坚决斗争的意志,作为暴力镇压的“甜蜜的补充”,以此软硬兼施。在反动政府看来,“真正的社会主义”能起到一箭双雕的作用。
    一是成为吓唬资产阶级的稻草人。“真正的社会主义”流派打着“真正的”的“永恒真理”的旗号创造了一种观念的社会,来反对资产阶级的自由主义意识形态。具体而言,就是用云雾弥漫的哲学幻想进行“偷梁换柱”,以抽象的人代替具体的人,以抽象的真理的要求代替人的真实的要求,以抽象的人的利益代替无产阶级的利益,从而诅咒资产阶级的竞争意识、法的学说,反对资产阶级代议制国家、新闻出版自由、自由和平等观念。正如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提出:“真正的”社会主义实质上是“把社会主义的要求同政治运动对立起来”,其目的是以维护德国小市民的利益来反对资产阶级的工业革命大生产,从而削弱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意识,其本质不过是替德意志各邦专制政府吓唬来势汹涌的资产阶级的稻草人。
    二是充当小市民夸夸其谈的代言人。费尔巴哈对宗教的批判对德国知识界的激进分子产生了极大影响,于是他们试图把费尔巴哈的哲学同空想社会主义观点结合起来,进而产生了所谓的哲学共产主义,是“真正的社会主义”形成的准备阶段。西里西亚织工起义是哲学共产主义过渡为“真正的社会主义”的客观事件,他们认为工厂主和资本家对起义并无责任,归咎于外部条件不好,极力抹杀资本家与工人之间尖锐的矛盾。“真正的社会主义者”在他们的刊文中又表达出“自私、利己和孤独应为爱和博爱所取代”,拒绝坚决的革命斗争,代之以和睦和博爱的多情善感的伦理说教,并且向有产阶级宣传这种说教。正处于民主革命前夜的德国,却反对政治革命斗争,认为共产主义是“野蛮破坏的”活动,劝说群众放弃抵抗,代之以“爱”和“博爱”来对抗。这种理论在工人运动中造成了思想混乱,进而瓦解无产阶级革命斗志,削弱共产主义意识的坚定性。恩格斯到巴黎经过一个月的考察,就确认:“首先必须清除格律恩,他的确是直接或间接地对他们起着一种可怕的松懈意志的作用。”这种意识形态的安慰剂,其实是走向唯心主义的宿命论。
    马克思指出,“真正的社会主义”的本质是反动的小资产阶级思潮,而这个小资产阶级是德国反动制度存在的基础,在资产阶级工业革命的浪潮和无产阶级革命的兴起下,它不可避免地走向灭亡。马克思认为这些抱有各种空想的先知理论家们,缺乏现实生活关照的各种社会主义思潮,找不到解放贫困大众的真正“救世主”是无产阶级,也缺乏社会主义运动实践的根本途径。马克思恩格斯在批判各种社会主义错误思潮的过程中,对以往的哲学思想进行了清算,实现了从社会民主主义者到社会主义者的转变,完成了唯物史观的转变。
    三、对“真正的社会主义”预言批判的现实关照
    马克思恩格斯揭示出库尔曼将现实世界重新定义为观念社会并将自己神圣化为“救世主”的唯心史观,向听众布道为龌龊的奴隶制、严格的教阶制、逃避现实的宗教思想,描绘出所谓的“精神王国”是一个表面一派祥和其实质是神权政体的严格教阶制的社会,对“真正的社会主义”预言进行历史唯物主义的批判,从而找到能够拯救苦难民众的真正救世主是无产阶级,帮助民众从黑暗现实走向未来美好生活的根本途径是无产阶级不断反抗的阶级斗争。我们要警惕“真正的社会主义”预言在当代的还魂,新时代面临要求绝对平均主义、消灭私有制、消灭国家等唯心主义思潮的提出,我们要正确认识社会解放过程和社会主义价值目标的辩证统一关系,巩固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的生活化,进一步增强唯物史观的看家本领。
    一是警惕“真正的社会主义”预言在当代的还魂。“真正的社会主义”预言并没有随着历史的批判而被消灭,反而如鬼魅般不断在社会主义思潮中涌动,给科学社会主义运动带来了诸多意识形态的困扰。“真正的社会主义”预言主要是库尔曼利用现实中存在的发展问题,包括发展不平衡、个人占有不均衡等,向其听众蛊惑称为是共产主义制度的原因,来诋毁共产主义,从而迷惑群众当前的社会就是真实存在的地狱,给听众描绘出一个表面一派祥和的天堂社会,除此之外他给听众所描绘的“精神王国”的整个管理制度是由一个最英明、最慈善和最神圣的人,并且能够感受到天启的一个先知来领导和管理,其实质是有着严格的等级教阶制。当前社会中仍然存在着类似于“真正的社会主义”预言,错误地将现实发展问题归咎于社会制度,并且给大众描绘一个空想性的理想社会。譬如,针对当前社会发展不均衡的问题,一些人将其归咎于社会制度,进而提出绝对平均主义的思想,这是农民阶级小生产者“均贫富”“等贵贱”和“均平”思想的表现,这在大跃进时期中国的社会实践已给出答案,只会使得社会更加贫穷,这种绝对平均主义的思想不能够调动劳动者的生产积极性,最终成为恶性循环。另外,一些对马克思主义有着一知半解的人通过教条主义的学习后,将其社会发展问题归咎于社会私有制的原因,主张完全消灭私有制,消灭国家,而不是大力发展生产力,以发展的角度从根源来解决社会现实问题。因此当前社会中出现的绝对平均主义、完全消灭私有制、消灭国家是“真正的社会主义”预言在当代的还魂、是封建的落后的空想性的思想。
    二是正确认识社会解放过程和社会主义价值目标的辩证统一关系。“真正的社会主义”预言在当代的具体表现为农民阶级的绝对平均主义、均贫富等贵贱思想,完全消灭私有制、消灭国家的说法,其实质是具有落后性空想性的封建思想,是一种历史倒退,归根到底都是没有认清现实中社会解放过程和社会主义价值目标的辩证统一关系,混淆了短期目标与长远目标的关系,将社会发展过程中因生产力不足所必然导致的阶段性的问题与社会理想高级阶段的价值目标相混淆,粗鲁地将一切社会产生的不平衡、社会占有、贫富差距等问题简单归结为社会根本制度。我们应正确厘清这些问题,认识到问题本身的存在与社会根本制度之间不是必然的联系。发展中的问题还需通过发展来解决,充分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更好解决民众的切身问题,让群众真切感受到生活的美好,从而避免被西方鼓吹者利用社会发展问题与社会根本制度问题相混淆,进而来蛊惑民众。因此,一方面大力发展经济,从根本上解决好民众的实际问题,让民众在实际生活中切身感受到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另一方面坚持制度自信,积极主动阐释好中国道路、中国特色,让民众不仅关心小我的美好生活,也充分了解中国政治层面的制度特色,从而使得民众通过自身的美好体验以及理论认知成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好的宣讲者。
    三是巩固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的生活化。深化对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宣传工作的规律性认识,壮大主流思想舆论,抢占舆论阵地,巩固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的生活化。库尔曼进行的一系列布道,就是掌握了时代的舆论权,达到控制民众思想的目的。当前思想宣传工作中要时刻警惕以“救世主”身份出现的各种封建迷信、西方宗教思潮在人们日常生活中的渗透与蔓延,增强民众的辨别力,同时巩固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的生活化。民众之所以不能够认清社会发展的本质问题,且易受到“救世主”身份鼓吹的绝对平均主义、完全消灭私有制、消灭国家论调的蛊惑,正是由于对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活化认知的宣传不到位,更多是从理论到理论教科书式的宣讲,民众只是限于对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高大上的理论认知,限于知道当前是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结合中国国情走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但对于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的现实性没有认知,所以马克思主义理论者应该在做好相关理论研究的过程中,以理服人,转化成群众理解的贴近生活化接地气的语言,使其能够听懂理解,并且让民众在实际生活中切身感受到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其带来的美好生活的魅力,这样才会更能够增加群众的认同感。
    四是增强唯物史观的看家本领。在社会主流意识形态思想宣传中,增强唯物史观的看家本领。习近平讲到:“辩证唯物主义是中国共产党人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在面对新时代实际问题,学习和运用辩证唯物主义世界观和方法论时,更加注意增强唯物史观的看家本领。库尔曼把自身塑造拯救民众于苦难的救世主。这种宗教观念是非常明显的唯心主义的英雄史观,但是民众却极容易受到蛊惑,可见民众虽然在理论上了解唯心主义,但在现实中遇到真实布道时,较难去分辨事物本质。社会民众由于认知水平有限,在遇到社会现实问题且难以解决之时,往往会采取逃避的方式,加之受到有心人的蛊惑,继而走入极端,陷入唯心主义幻想所谓不切实际的生活。库尔曼正是抓住民众这种逃离社会现实陷入唯心主义幻想的心理,向听众布道描绘未来的天堂生活,在思想上进一步控制他们。因此我们应该增强民众对唯物史观的认知,学习掌握事物矛盾运动的基本原理,积极面对和化解前进中所遇到的矛盾,直面存在的问题,不断增强民众的辩证思维能力,提高民众鉴别以“救世主”身份鼓吹的各种“真正的社会主义”预言在新时代的迷幻外衣,提高民众驾驭新时代复杂局面、处理复杂问题的本领,从历史与现实结合的维度增强民众对唯物史观的认知,不是让大家仅停留在对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理论的认识,而是要让民众在现实生活中切身感受到唯物史观的魅力,从内心相信认可并且在遇到社会现实问题时能够用唯物史观来审视,而不是选择逃避以唯心主义的观念来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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